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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潮左联五烈士的英雄故事,主旋律叙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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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次在线上看《浪潮》,上一次还是五月末,即使时隔六个月,这个作品依然让我热泪盈眶。话剧《浪潮》采用灵魂对话的形式,以水中舞蹈作为开场,年龙华警备司令部外的旷野,24个人被秘密杀害,其中就包括“左联五烈士”,他们也是这个作品的主角。话剧以回溯的叙事方式展开,在故事串联中撑起五个人短暂而又闪光的一生。殷夫殷夫与哥哥徐培根和杀死自己的二等兵王进财相遇。徐培根和王进财,两个人之间形成了强烈反差的两种人生。徐培根是国民党军官,曾经家道中落,但是只需要母亲典当一只镯子就能让他去读军校,去德国学习,并且毕业后成为军官。而王进财由于出身卑微,是家中孩子的大哥,没有读书识字的机会,能成为一名普通士兵已经是他人生的巅峰。这个故事的开头,徐培根从舞台上方像机械降神一般下来,他质问弟弟的死,质问弟弟的理想,他爱着自己的手足却不能理解他。之后王进财出来,兄弟两人逼问王进财很多问题,但是他却一直在重复那些疑问句,而没有自己的思想,直到最后王进财终于说,他不是怕杀人,而是怕没有五块大洋的赏钱,因为一家八口人都在等着这个钱过年。可是王进财还是没有如愿以偿,他被长官扣钱到只剩下两块,因为有人相信死刑犯的血可以治病,于是王进财去倒卖殷夫他们的鲜血。在徐培根眼中,这样的二等兵愚不可及、贱如蝼蚁,他更加不能理解弟弟为何要为这样的人牺牲自己,而这个分歧体现着兄弟两人对于下层民众是俯瞰还是平视。徐培根遭遇过的最大风浪无非是父亲离世,他需要承担家庭的责任,是责任而非重负,他的读书之路走的顺遂,他也从不曾注视过底层的艰难,这是知识分子阶层的一种空中楼阁式认知,以及他们对于普通人的傲慢与偏见。这就有点像刘禹锡《陋室铭》之中的那一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他们习惯了批判,批判社会、批判人民,却很少思考导致这一切的源头。而殷夫是一个具有反思性的人,当他问王进财是否想过读书,而对方直接否认之后,殷夫说“真正的贫穷是看不到希望”。王进财自我贬低背后是长久以来的奴化,以及对阶级观念根深蒂固到不自觉的认同、对不平等的认同、对人生而不同的认同。但殷夫认为这是不对的,所以他执着于追求平等和真理,他期盼能够换来一个没有人会因为五块钱大洋而去杀人的未来,哪怕是用自己的死亡和鲜血。这段故事的结尾,小时候的殷夫和现在的殷夫一起坐在舞台上念最后一封写给哥哥的信。我的哥哥,我也同样爱着你,但是对不起,我必须去追寻我内心坚守与真理。“别了,哥哥。”之后舞台悬置于半空,几个人开始谈论他们为何而死,谈论关于风浪、关于真理和死亡。随后剧情切入到他们开会被抓,但是只有回家了的李求实幸免于难,导演在这里采用了一种冷眼旁观的叙事,李求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伙伴被抓,他能看到一切的发生,却无法阻止。李求实与父亲李秉之相遇。李秉之抱着自己的孙子李齐泰与儿子争执,李求实痛恨父亲对儿女道路选择的干预最终酿成苦果,李秉之这位前清秀才不理解儿子的奔走与倔强,家和理想之间的必然矛盾是他们那个时代中,无数人都要面临的选择。责任这个词,对于我们而言,是修身齐家,反诸己身。但是对于那个时代的他们而言,是先有国才有家,是敢为天下先的无畏,是跪别父亲含泪转身的坚毅。柔石与鲁迅和小说角色的相遇。当《二月》的文嫂、《为奴隶的母亲》的春宝娘、《旧时代之死》的朱胜瑀不理解自己命运为何如此悲惨而质问柔石为何而死之时;当鲁迅拿出那么多柔石只写了一半的手稿之时;当柔石回忆往昔鲁迅白话文带给自己的影响之时;当为躲避警察,把酒畅谈的最后一次见面还历历在目之时。那么多形象矗立在舞台之上,柔石笔下的、鲁迅笔下的,柔石将自己的理想和愤懑置于作品之中,那些命途多舛的人物构成中国社会一代之缩影。“文学是不杀人的。”“文学是一面镜子。”胡铿与姐姐和两个救助过的女性相遇。这个原名岭梅的人,是左联五烈士里面唯一一位女性,她与七年未曾谋面的姐姐相遇之后发现,原本最爱秋瑾的姐姐却和她说:“因为你做了太多女人不该做的事。”“不顺从就必将死亡,我也一样。”姐姐认为自己害死了小妹,也害了她自己。胡铿曾教幼弟读书识字,给她讲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但这个小女孩最后被革命军抽打和侮辱,凄惨异常,还要在死后被人骂读书识字抢了男人的饭碗,不死才怪。月仙是一名妓女,14岁时,父亲为了偿还赌债把她卖到青楼,自此长夜漫漫,婉转承欢。胡铿曾告诉她,可以去找寻新的生活,于是在某次弄堂失火之后,月仙和姐妹们一起逃跑,但是不幸被抓,扔进火坑,大火埋葬了她的生命,也灼烧着她再未能实现的关于新生活的梦想。还被人说:“她心思坏了,自己作死自己。”胡铿的姐姐因自由恋爱而被人言审判,“我得到了爱,却失去了活下去的根本。”胡铿想知道自己为何而死,姐姐却绝望的问她,我们为何而活?她们都曾以为抗争的结果是想要的生活,却不想力量弱小,希望渺茫。正如五四时期出走的“娜拉”们,她们以为的终点,其实只是所有磨难的起点,爱也无法成为合理人生的支点,她们出走、求爱、遭遇挫折。胡铿也质疑自己是否不该如此,但幼弟和月仙告诉她,哪怕反抗的结果是死亡,她们也不后悔为新生活献上自己的生命,因为正是有她们,才有更多的后来者。这个故事的结尾是中国近现代史上各个领域的第一位女性以群像的方式出现,让我们认识了一位又一位不那么熟悉的名字,见识到一个又一个柔软而又坚韧的灵魂。胡铿站在她们中间,这幅群像之中,回荡着千百年来女性抗争的不息之声。“就算我们按照世俗所期望的那样活着,就真的会有好的结局吗?”“为什么,生而为女人就如蝼蚁一般。被践踏、被压迫地连呼吸都成为一种奢望,却仍然不能反抗。”“我们为自己而活。”胡也频与儿子小频和妻子丁玲的相遇。以小频发现胡也频日记为线,讲述胡也频与丁玲的恋爱故事。日记讲述与回忆穿插,一束花在常德赖上一整个夏天,纸飞机漫天飞舞,天鹅车上关于现实与革命的对谈,送往监狱的最后一封信,只能存在于幻想中的一家三口一桌吃饭的场景。这些场景丰满了小频的想象,而他从小到大关于父亲只有三句话的印象也具体化起来。“他叫胡也频。”“他是个烈士。”“他很爱我们。”有个场景是小频在中间,丁玲和胡也频分别在两边,这是他们分隔两地时互通书信的情景,小频骑着自行车转圈,每换一次说话人就扔一只纸飞机,“上海来信!”“济南来信!”或许文学无用,但爱有用。————————————————————话剧中的每个人都在反复追问为何而死,其实这个问题真正问的是,他们为什么而活?死于哪里,哪里恰恰就是活着的意义:平等、责任、文学、不顺从与爱。剧中人反复提到“新世界”,但是这三个字其实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种很朦胧和模糊的认知,他们并不知道新世界到底什么时候会到来,也不知道新世界是否能够如他们的期待那样,更不知道新世界即使真的到来,他们的尸骸是已然面目全非还是依稀可辨,他们的名字是否还会被记得,他们的理想后来人又是否终于懂得。但他们并不在乎,也从未思考过这些,他们只是凭借着自己的理想和热情一往无前的走了下去,不奢求未来,不回顾来路。他们只是单纯的相信,未来一定会变好,会光明而又灿烂,而他们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在为将来铺路。那些时代精神距离当下的我们来说,似乎有点遥远,时代语境的置换,也让我们常常难以理解。但我时常感动于他们的青春景观,在社会动荡之中不定漂浮,却仍以最大的热情拥抱现实人生的甘苦。即使前路未卜,即使风尘仆仆。那么对于我们而言,这样已经远去的历史又意味着什么。柔石的故事中有一句话:“为了忘却的纪念”,用来回答这个问题,恰如其分。为了忘却的纪念,为了遥远的歌颂。为了结尾处镣铐的挣脱与激昂的青春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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