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虫病

注册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

岁月如歌许素田入党轶事录 [复制链接]

1#

入党轶事录

文/许素田

我是年4月入党的。

回想当时入党的过程,还真有点“实属不易”的感觉。

这样说,并不是说入党的时候我本人遇到了多么大的困难和障碍,而是说党组织为了吸纳我加入,竭尽了努力,付出了太大的心血和资源,相当的不容易!撇开对我多年政治思想和文化素质的培养不说,单说对我的政审,组织上就颇费了一番周折。

把当时政审中的种种故事片断连贯起来,其实就是我年轻时代人生道路的一个小小的缩影、一段简要的自我总结和回忆录。

那是年,我40岁,政治表现和工作业绩都很优异,事业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学生们满意、同事们好评、领导们信任,生活处处充满了阳光,自己也充满了前进的决心和信心。意气风发之中,我怀着向往已久的渴望,于那年秋末的一天向党组织递交了申请书,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

党组织非常重视,不久就开始了对我的政审,竟然在严冬之际抽调了四组人员,每组二人,分头去调查我的一切根底和经历。党对每一个成员的审查,真是太认真负责了!

第一组的两个人,负责在本县我的老家和亲戚家,调查我的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这是最基本的调查,因为是在本乡本土、熟门熟路,所以很快就顺利交差。

后来那两人悄悄告诉我:“放心吧,没有调查出太大的政治污点。调查中,听你们本村的人说,你是村里第一个本科大学生,还是一个大孝子,对村民和善有礼、一视同仁,据说敬烟都是先敬给最穷的人,是村里在外工作人员中口碑最好的三人团中的一个;在你姥姥的村庄,大家都只知喊你叫许娃,却不知你的大名是什么,小时候你跟着母亲在姥姥家经常居住,又是顽皮又是可爱,是个讨人喜欢的熊孩子。人们整天见你光着屁股在小河和池塘里泡着,捉虾捞鱼。呵呵,倒是还真有人说了点劣迹呢,就是有时会跟着一帮年龄相近的小姥爷小舅舅们去打土块泥巴仗,或者随着他们去偷瓜摸枣什么的,有次还因为抽打牛屁股被牛踢在额头上,留个大疤差点要命哦,这,不应该影响你入党吧?哈哈哈。”我哼了一声,说:“不许对外说我叫许娃,也不要露我底细昂。”然后,和他们哈哈大笑了之。

其他外调的那三组老伙计们,就需要远赴他乡、辛苦奔波了。他们也都带回来不少有趣的谈资话料。

第二组的两个人出差最远,要到黑龙江东北部最边缘的地方去。为什么要去那里呢?是因为我的岳父母住在那里。我这老泰山本是山东荣成的一介农民,生活情况一般,后来见本村不少人去东北闯荡,回来宣传得天花乱坠,便也见异思迁,带着我的岳母和几个儿女去闯关东,在那里扎根落户已经十五年了。这次去外调的两位学校员工,一个姓吴,一个姓赵,都是40多岁的年纪。后来听他们说,接到这个差使,他们总的来说是非常乐意的,因为他们都没有去过东北,这是很难得的一次顺便旅行观光的机会;但他们又有点怯阵:呀,黑龙江太冷了!动不动零下三四十度,能受得了吗?我个乖乖?!

他们把这想法向领导反映了,老书记当即拍板说:“你们这次去,是执行一个重要的政治任务,冰天雪地的,确实很辛苦,那这样,学校给你们安排好,尽量满足两个老同志的物质需求,不能让二位挨冻受罪!”

随后吴、赵二位便都领到了一套专门为他们购买的军用大衣、皮靴、皮帽、皮手套,还有充足的费用,可以说武装到了“牙齿”,于是他们便兴冲冲地出发了。临行前,我托他们给老岳父捎去了两瓶茅台酒和一些礼品。他们从济宁坐了29个小时的火车到哈尔滨的三棵树,又从那里坐了15个小时的火车到了乌伊岭,然后坐汽车到黑龙江边的嘉荫县,从嘉荫坐马车到了沪加镇,最后又坐爬犁到了我岳父居住的村庄。他们乘坐了好几种交通工具,饱饱地观赏了小兴安岭的雪景和绮丽的北国风光,同时也领略了万里之行的坎坷艰辛,几经辗转,终于到达了那个极其偏僻的目的地。

我老岳父见到两个陌生人来访,又听他们说是从遥远的山东而来、为我的入党问题专门来调查的,就感到有些惊讶地说:“呀,不就是入个党吗,还要劳累二位同志吃这么多苦,这么远这么冷地跑来调查,用得了这么麻烦吗!”老吴微笑着解释说:“老大爷,话不能这么说,入党,是一件很重要很严肃的事情。不是常说吗,共产党最讲认真,什么事都要搞得清清楚楚,一点也不能含糊,这既是对党组织的纯洁性负责,又是对许老师和每一个入党的人的关心和爱护。许老师是学校的骨干和功臣,领导上对他的入党问题非常重视,所以专门派我们来了。”

老爷子听了,高兴地说:“这么说,看来是我那驸马郎干得不错,领导想叫他入党、提拔一下是吧?干好工作就行了,能对得起领导和群众,对得起良心,提拔不提拔都不是什么大事。”那二人都点点头笑了,老赵说:“老人家真是个明白人!许老师确实很棒,为学校出了不少力,贡献很大,早就该入党了。”

三个人越说越投机,老爷子叫家人杀了一只老母鸡,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又打开了一瓶茅台和东北的高度高梁酒,宾主欢宴畅饮了一番,之后老头又领着他们去搞好了入党所需要的所有材料,还领着他们到附近的山林里欣赏了一下雪景风光。回来之后,这二人念念不忘这次林海雪原之行,时常谈起、津津乐道。我听了也是深有感悟:为了我这一个人的政治进步,党的投入和付出真是太多太重了!

第三组去外调的,是老张和小刘一老一少的组合,一个是后勤副主任,一个是政务处的教导员,他们先是去了山东大学我的母校,然后去了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个工作地莱阳姜疃高中。在山东大学,他们会见了我的两个老同学,都是文革后母校进行人才回炉时,有幸返回母校任教的。言谈之中,这两个同学并非刻意地为我捧场,而是客观公正、实事求是地介绍了我当年的情况,大体的评价是:“舒天同学是我们年级年龄最小的几位之一,曾担任过班内的学习委员,学习刻苦努力,成绩中等靠上,是个热情善良纯正爽直的小学弟。文革中本份自守、不持观点、没有立场,是个典型的消遥派,校园里发生文斗武斗的时候,他就会跑到宿舍楼的四层阳台上去静观其变,绝对是一个安分守己、不惹是非的人。”

之后,他们又讲了一些有关我的、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小故事:“刚入大学时,他就像一个天真无邪、毛头毛脑的乡下小伙子,思想单纯幼稚,衣着也很简朴,经常说着一口地地道道的菏泽乡土话,例如,把早晨说成清清起勒,把今天说成今每,把下午叫做恒恒,把晚饭说成喝汤,把喝水说成喝fei,把念书说成念fu,因此有人给他起个外号叫恒恒,他倒也很乐意地应承了。生活又特别节俭,到市里走累了,用两角二分钱到路边买两个烙饼、一杯开水就应付了一顿,什么冰淇淋、水果店,人家看都不去看,倒是很有孝心,给他爷爷的遗照放大画像毫不吝惜,花了四元五角钱找了一个好画师,这在当时已经是够贵的了。还记得有一次,他借了一名济南同学的自行车上街,一路逆行,后来发现民警朝着他厉声吆喝,茫然不知所措,慌忙继续狂奔,到一个僻静处停下来仔细观察一下,才发现自己和人家都不一样,是反其道而行之,知道原来是错在这里了。又恐怕返回时警察再追究,于是另取一条道从小巷溜回来了。回到宿舍一说,一屋人都忍俊不禁,有人还扭着他的耳朵要送公安局,从此以后,可如道什么是交通规则了。呵呵,反正我们这个小学弟的可爱故事还真多。纯真,太纯真了!这个人入了党,也是个好党员。”

离开山大,这张、刘二人又赶赴莱阳,辗转到达了那个偏远的山区高中。在姜疃高中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姓王的副主任,当年我在那里工作的时候,他是一位教导员,当然对我的情况就非常熟悉。当他听到二位调查人员的来意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说:“呀!这下可有许老师的消息啦,走这么多年也没个音信,真的好想他!”然后他就开始说起我的情况。

“说起这个许老师,我印象最深的有三件事:一是他这个舒天的名字特别动听,听起来就觉得和他的形象一样,让人觉得心里酥甜酥甜的;二是他是在这里结的婚,结婚那天他和对象是从莱阳城里推着自行车,行了三十多里山路,半走半骑到公社去登记的,那对象是荣成人,相当漂亮,又文静,是一个很朴实的农村姑娘,小许那时大概是二十五六岁,也是一表人才,这二人叫人一看简直就是一对天仙配;再一个事是这个年青人当时真是青春旺盛、朝气勃勃,充满了魅力,讲课是不用说,其他的像搞体育、演节目、唱歌曲、画漫画、下象棋,好像干什么都会、都很精致。记得有一天打篮球,好神奇哟,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这一端的端线扬手抛出篮球,在空中飞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硬生生地落进了那一端的篮框,把大家都惊呆了,有人说这不是第一次了,已经这样投中过一次了,还有人吐着舌头说:呀,山东大学的大学生就是厉害,这篮球的轨道是用数学力学知识计算的吗!哈哈,扯远了,这与调查没啥关系吧,不过也都是实话,二位不要见笑哦。说到正儿八经的事,这小伙子的故事还多着呢。”

那张、刘二位听得很有味道,连忙微笑着说:“不拘形式!不拘形式!没扯远,我们就是想听听许老师过去的故事,王主任您不见外,热情风趣,这样漫谈就很好。不用急,您就慢慢地说吧。”

那老王是个健谈的人,便兴致勃勃地继续说下去:

“要说政治表现吗,那真是没说的,就是一个字:棒!山旮旯里来了这么一个大学生,就像飞来一个金凤凰,太珍稀了!乡村老百姓不认那个什么‘臭老九’,只知道金子总会发光。年轻,高才,领导首先信得过,很多重要的工作都放心地委派他去做,记得那年暑假莱阳教师学习班上,领导们就把他放出去专门搞材料外调呢。他为人和善,谦诚,和同事们都合得来,老师们经常喊他叫许仙呢,把他爱人就叫作白娘子。大家对这个许仙既羡慕又佩服,一般老师干了多少年工资还是三十多元,人家是大学本科,一分配就是四十二块五,叫人心里酸酸的有点不那个,但是说实话并不是嫉妒,因为凭人家那个教学水平和工作能力,也配得上这样的待遇,谁也说不出什么。再说这小许对人又非常客气,没有一点大学生架子,喜欢助人为乐,对老同志是特别敬重,年龄最小,又是一个外地人,所以教职员工们对他都很喜爱。”

王主任谈兴大发,滔滔不绝地讲下去:“至于许老师和学生们之间的故事,就更多了。他在这里待了三年,高中一级是他大学毕业后的开门弟子,教了二年送到毕业,三级教了一年就调走了。初来的时候他才23岁,担任一级一班的班主任和两个班的数学,那个年轻啊,像棵鲜葱一样,比一班的一个副班长只大一岁。他的课讲得很活,深入浅出、简明扼要、生动形象,学生们都爱听,甚至晚自习辅导时,窗户外都簇拥着不少外班的学生来旁听。学生们确实是很迷信他呢。”

两位调查人员认真地听着,频频地点头,张主任说:“是这样,就是这样,许老师的风格,历来就是这样的!他自己也说过,他讲课的原则就是要讲得让学生笑咪咪的,否则就是失败。”

王主任兴致不减,继续说下去:“怎么样,我说对了吧。这许老师不仅教课教得好,对学生也是情谊深厚。他在学生面前就不像一个教师,倒像是一个仁爱的兄长,他又很风趣,喜欢和学生们打成一片,所以又像是一个学生首领、小孩子头。班空休息时间,经常看到他身边围着一圈学生,有说有笑的和他聊着什么。课后,他喜欢跑到教室里和男生宿舍里,和学生们凑在一起说这说那,啦家常、问生活、谈学习、讲故事,教学生们学唱俄语‘东方红’等歌曲,我还凑着听会几句呢,到现在都没有忘,你们听我唱唱:АлеетВосток,взошлоСолнце,ВКитаеродилсяМаоЦзэдун……(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还为班级自编自导了不少文艺节目,例如表演唱‘四个老头学毛选’、‘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向前方’、三句半节目等等,我现在还都记得,精彩极了。许老师对学生很关心,星期天的时候,他也不肯闲着,经常跑出去进行家访,三年中到过好多村庄。”

“听说他很小就没有了父亲,家中只有一个孤独的母亲,为了回去陪伴和孝敬老母,他离开这里回了本县。走的时候,大家都很留恋难舍。听同学们说,他走那天,一大批学生去姜疃汽车站含泪告别,还有一批学生步行几十里,赶到莱阳火车站为他送行。有几个学生向我说,许老师走了他们很难过,好多天都学习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王主任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向两位来访者说:“呃,我想问一下,许老师的身体怎么样,腰还疼吗?”

张主任见王主任这样问,不禁诧异地说:“咦!王主任对许老师的腰椎毛病,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呢?不假,他是经常犯腰疼病,经医院检查是腰椎出了一些问题,试用了很多膏药和疗法也根治不了。”

王主任不胜感慨地说:“这与当年的艰苦劳动有很大关系。许老师虽然是个从小上学的大学生,但是思想意志却很坚强,很能吃苦耐劳。有几次他领着学生们去帮助生产队抗旱,需要从山下的水库中往一百多米远的半山坡上挑水,一般情况下,作为老师,他只需在山下指挥调动就行了,但是他认为必须以身作则、帶头示范,事事都要给学生们做个好榜样,于是便挑起水桶,坚持挑水上山。那二三十度的上坡,每挑一步都很费力,我想对于他来说,哪出过这种力!这可能是终生从未经历过的最艰苦的劳动了。后来,他私下对我说:王老师,我的腰可能出问题了,医院看看。从医院回来,他告诉我,医生说他是严重的腰肌劳损,腰椎也受了伤,要注意休息,千万不要再干重体力活了。看来,他从那时起,就落下了一个一生的病根。这年轻人,思想太积极,干事太过执着了!”

张、刘二位老师回来后,把王老师的谈话告诉了我,我感到异常的温暖、感动和欣慰: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莱阳人没有忘记我,我在莱阳的三年没有白待,非常值得了!

关于我的政审,组织上真是细致周到、滴水不漏,可谓兴师动众。

第四组人员去了荣成,这个组的二人是学校办公室的曹主任和职员小田,他们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很高兴地接受了任务。为什么要派人去荣成呢?因为那里是我妻子的老家,也是我年搞“四清”工作过的地方,这是我人生链条上的一个重要环节,必须调查清楚。

在山东荣成县的松里村,曹、田二位同志找到了大队支书,他姓于,是个三十六岁的年轻人,一说明来意,于支书便哈哈地笑着说:“你们找到我,算是找对人了,这个许同志,我还该叫姑爷的呢,没有人比我再了解他了。那家伙,挺能行的(荣成话)!”

看那哈哈哈的姿态,就知道这支书是个直爽热情又风趣的好村头。两个来访者很快和他闹熟了。

“先说正事吧。”支书开言道:“当时我们村的‘四清’工作队是四个人,组成一个毛颜柳许‘四人帮’,据我所知,两个解放军分别是营连级,两个山大的大学生是同班同学。现在老百姓们说起来,还都非常惦记他们,说他们很接地气,个个都是老实巴交的大善人。他们除了开会搞搞运动,大部分时间都是到山上和老百姓一起劳动,在老乡家吃饭也是专挑粗食淡饭吃。两个解放军领导老毛老颜是主事人,两个学生小柳小许其实是跑腿的小跟班,按官话说,是来接爱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这四人在这里待了不到一年时间吧,和咱老百姓就亲如一家了。”

“这个小许给我的印象最深,因为他是工作队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当时只有20岁,比我只大四岁,工作队安排他分管村里的共青团和青少年工作,与我们那真是打得一片火热。他很爱唱歌,一进村就教会我们唱起了‘工作队,下乡来,贫下中农笑颜开’,他还特别会讲故事,什么‘王小砍柴’、‘哪咤闹海’、‘太阳山与太阳瓜’、‘金马驹与火龙衣’,什么‘兄弟下馆子吃面,面条要钱,汤不要钱,全哈(喝)汤个驴进的’等等,把我们都给听乐了、听迷了,那些故事,我直到现在还都能熟练地讲出来,特别是那个能说会道的穷人吹破天,骗得那老财主张着嘴等待瘦驴‘金马驹’拉银子,结果弄了一嘴稀屎,有人听了笑得肚子疼,有人笑得直咳嗽,我笑得泪都流出来了。几个小青年私下里说,小许这家伙肚里的鬼故事真多,他真是个才子,也是个大顽童、大孬包。”

于支书忆往思旧,心里可能很感慨、很激动,所以讲起来滔滔不绝。两个调查人员也听得笑咪咪的、津津有味。

“他20,我16,岁数差不多,很投趣,所以有事没事我就屁颠屁颠地去找他聊,总爱粘着他,他也很喜欢我。记得有一天我们俩在一起,他可能想考考我的智商,就给我讲了一个小故事:‘抗日战争时期,有一个八路军战士遭到了鬼子兵的追击,天气很热,他跑进了一大片几近干枯的芦苇丛,由于是顺着风跑,狡猾的鬼子想出了一个十分恶毒的方法,他们狞笑着在背后放起火来,火乘风势,迅猛地向我们的革命战士追来,情况十分危急,勇敢的战士冷静地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只有一匣火柴,别的什么也没有’说到这里,他停住不说了,话锋一转,突然向我发问:‘于大小子,如果你是这位战士,你会怎么做呢?’我好歹也是个初中生,多少有点小聪明,就用心琢磨起来,想了一大会,想到了那盒火柴应该是关键,终于恍然大悟,向他说:‘好了,放火,以火救火’,他拍着我的膀子,夸我太聪明了,说我有谋略,以后一定能当个领导入,最低是个大队支书。还真叫他一屁哧准了,我果真当了这个破支书。”说到这里,他笑了。

“不知不觉扯远了,总之我们两个关系很密切,之间什么话都说,后来他还帮我入团了呢。忘不了是在一个大雪天,他带领我们几个到几里外的小埠前村参加入团宣誓仪式,他冻得脸通红,浑身落满了厚厚的一层雪花,记得在路上还对我们几个说:‘小子们,好好干,我们一块争取早日入党’,没想到让我超过了他,早早把党给入上了。”

“不光是对我好,他不管对谁都是彬彬有礼、亲切和善,又听说他身世很苦,从小没有了父亲,家中只有一个老母,所以大家都非常同情和喜欢他,全村人不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概地称他小许,直到现在,没想到他倒成了我们的姑爷,但是全村人说起他来,还是称呼小许。”

上午曹、田二位顺利提取了所需要的材料,午饭后,于支书又陪他们闲聊起来。

“现在,我要啦点外传了。”支书呲牙咧嘴地笑着,鬼歪歪地说。

“于支书还有什么话,只管说。”曹主任微笑着说道。

“共产党提倡批评与自我批评,好话我都说过了,现在要对许姑爷批评一下了。”于支书一边说,一边继续咧着嘴笑着。

“好的,有啥批评意见,我们回去一定转给许老师。你说吧。”小田发话了。

“我要给松里村的人讨点公道。这个小许工作队员,不声不响把我们松里村最好的一个姑娘给拐跑了,松里的小伙子们至今耿耿于怀呢。”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一种坏坏的笑。

曹、田二位听他说完,呵呵的笑了。曹主任撇着嘴说:“于老兄,此言差矣!冥冥世界、朗朗乾坤,千里烟缘一线牵呢,谁也不能说谁和谁该成一家人,谁也不能说工作队就不能娶你们村的姑娘。恋爱自由嘛,人家许老师不是拐,是你情我愿地领走了,你松里村的人耿耿个什么怀?!依我看,这许舒天堂堂一个大学生,相中了你们这个小乡村的农家姑娘,倒是一种可贵的美德、好事一桩,该赞颂才对的!老兄你说呢?”

那于村头鸡啄米似地点着头,憨憨地笑着说:“知道,知道的,玩笑昵!”然后仰头咕咚一声,喝了大大的一口酒:“来,干一杯,给我姑爷捎个酒,再替我给二老捎个好吧。可别给我二姑说那个姑爷拐走她的话,要不然该骂我了。”

小田扑哧一声,喝呛了。三个人喝了个不亦乐乎。

外调结束后,几个调查组的同志陆续把一些无关机密的基本情况告诉了我,多是上面所述的一些好评和笑谈。我深深知道组织上为了我的政治进步煞费苦心,同时通过对这些片段的梳理,也看到了自己这半生以来走过了什么样的路、留下了什么样的脚印。

我感到自己像个小小的种子,在经历过的地方融入了大地,闪现了青春的力量和光芒。这使我想起毛主席的一段名言:“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

对照自己,我感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在很大程度上遵循了这一段名言,正在和党的要求靠近,总起来讲,我的表现应该算是比较符合党的要求的,是对得起党和人民的,为此我对自己有一点小小的骄傲和自豪,也相信党组织能洞察一切,会把我吸收到党内来。

年4月16日,我在机关党委举行的集体仪式上,面对党旗宣誓,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一年后,我被转为正式党员。

是伟大的党精心培育了我,给了我宝贵的政治生命,让我更快地成长,我没有忘记这一点,非常珍惜!

入党之后多年来,我始终以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更加努力地工作,成绩卓著。

我时常回顾这段入党的历史,其时便会感慨万千、心潮澎拜,心中油然唱起一曲感恩的歌曲:“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母亲只生了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照我心!”

作者简介:许素田,年生,山东菏泽人,年考入山东大学数学系,年文革中毕业,被分配到山东莱阳姜疃高中任教,后调回定陶一中任教务处副主任兼任高三数学,年被评为山东省第一批高级数学教师,年退休。作者自幼喜欢读书、酷爱文学,喜欢写作,时有作品发表。

分享 转发
TOP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